第030章 換身文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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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30章 換身文30
在江坤的殷勤招呼下, 幾人走向客廳。
客廳裏，立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，也就是江坤的父親, 昆侖景集團的董事長江振林。
他和照片裏的差距倒是不大，氣質儒雅但相貌威嚴, 一身比較休閑的灰色襯衫，配同色西裝褲, 雖然是在家裏，也掩不住強烈的上位者氣息。
趙小沫本就膽小, 見到這樣威圧感十足的大人物就更緊張了，不像是去見男朋友父母，倒像是去公司面試。
“江伯父, 您好。”她盡量挺直背脊，落落大方的問好。
“嗯。”相比於溫柔和善的譚柔, 江振林的態度就顯得有些嚴肅，看著趙小沫的目光也帶著審視。
他張口問：“聽說你是沈大的學生？”
果然，這一問話，就更像是面試了。
“是，江伯父，我叫趙小沫, 在沈大數學系讀大二。”
趙小沫有些拘謹的坐在沙發上, 雙腿並攏, 雙手規規矩矩的垂在膝蓋上接受江振林的盤問。幸好有譚柔和江坤在, 沒說幾句就轉移到其他方面，氣氛這才變得輕松起來。
“好了, 爸，媽, 有什麽話下次再說吧。小沫第一次來家裏，我想帶她到處參觀一下。”
江坤知道女友緊張，很快便出言相護。
“唉，你這孩子~”兒子在想什麽，譚柔哪能不知？再看他那細心體貼的模樣，心中一時也是感慨萬千。
自己養得孩子自己清楚，江坤從小就被嬌慣壞了。他性格桀驁，一向目中無人，不在乎他人眼光，更從不在乎他人的心情。
可看他現如今的樣子？眼睛都要長在小姑娘身上了，那小心翼翼的樣子，可不就是視若珍寶。
“那你們先去休息吧。”美貌的婦人當真性子柔善，寬容溫柔，還在笑著對趙小沫細細叮囑：“小沫，有什麽想吃的就跟小坤說，我安排廚房去做。不要不好意思，也不要有任何拘束。”
“謝謝阿姨。”趙小沫也羞澀道謝，這兩人相處得倒是其樂融融。
“哦，對了，”江坤也仿佛終於想起什麽般，從身後取出兩個袋子：“爸，媽，這是小沫特意給你們買的禮物，希望你們喜歡。”
趙小沫驚訝擡眸，沒想到江坤早就將一切準備好了，心中不禁微微一動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。
說實話，在見過江坤父母後，她心裏對江坤的隔閡就少了不少，對這個男人似乎也有了些新的認識。
只是，該問的話，還是要問的。
“江坤，其實我……”
兩人並肩走到二樓，這裏也是江坤的臥室所在。
趙小沫進門，還沒來得及看清屋內布局，便被男人從身後緊緊摟住，緊接著，炙熱又熱情的吻便落了下來。
“唔……不！”
女孩先是推拒，但很快便軟下身子，沈迷在這火熱又溫柔的吻中。
過了許久，也許是五分鐘，也許是十分鐘，在一切變得更加失控前，江坤終於停了下來。
“想我了嗎？”
他攬著趙小沫的肩，不停喘息著，聲音因為過於克制而顯得無比低啞。
這才兩天沒見，有什麽想的啊？
趙小沫有些無語，但早已熟知男友性格的她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：“想。”
簡簡單單一個‘想’字，就讓江坤的心瞬間像是升入天堂，忍不住又托起女孩的下巴，想要再次纏綿。
“等等！”
趙小沫一偏頭，躲開江坤的吻，但因為這一番激烈交融，敏|感的身體早已沒有力氣，說起話來也軟綿綿的，沒什麽氣勢。
“我有話要問你。”趙小沫不滿男人癡纏，皺眉斜了他一眼，但是眼角水光瀲灩，這一眼不像問罪，倒像是撒嬌，看得江坤又是心頭火熱，緊緊抓住女孩的手，握在掌心揉捏摩挲，那愛不釋手的樣子，恨不得塞進嘴裏舔|弄。
“你想問我什麽呀？”他呼吸有些不穩的貼著趙小沫的頭。
濕熱的水汽黏糊糊的打在她頸側，漂亮的桃花眼柔情似水，寫滿癡迷，眼尾微微泛紅，仿若斜探入水中的一支紅梅，濕潤而淩亂的美感，帶著些魅惑。
嘶……
果然是美色誤人。
趙小沫嘆了口氣，但也不得不承認，江坤的長相的確出眾，也的確讓她喜歡。
原本的不滿變得更少些，趙小沫在心中暗暗組織了下語言，向江坤說了季姚的事，從家教事件開始說起，一直到昨晚的危機，當然隱去了對方態度暧昧占她便宜的事。
“所以，季姚他說得是真的嗎？你們從小就認識，是一起長大的朋友？”
趙小沫聲音淡淡，卻一直在暗暗觀察江坤的表情。
事實上，從她口中吐出‘季姚’這個名字開始，男人便厭惡的皺緊眉，等到她說起季姚對他的詆毀，更是氣得目若寒霜，渾身升騰起有如實質般的熊熊怒火。
“胡說八道！”江坤怒喝一聲站起身。
意識到自己的樣子似乎嚇到女友，又趕忙坐了下來，小心翼翼的將女孩摟緊懷裏，好一頓安慰輕撫。
“我和季姚的確t認識沒錯，但我們可從來都不是朋友。”
江坤和緩了語氣，耐心的向趙小沫解釋：“季姚的父親與我爸爸是生意上的夥伴，兩家私交不錯，所以我們打小就認識。”
“但是這個人一向與我不對付。從初中起，就心思歹毒，一直對我使絆子。”
當時兩人就讀於同一所有名的私立高中，為了爭奪學生會長的位置，幾乎撕破臉。
其實江坤原本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的，但是偏偏季姚從小就什麽都要和他爭，還總是使一些陰險的、不入流的手段，讓他也激起了好勝心。
這倆人家世相當，圈子又高度重合，難免會總是被人放在一起比較。
偏偏兩人又同樣高傲，長此以往，可不就鬧得‘王不見王’，梁子也越結越大。
當然，江坤可不會和趙小沫說這些，出於對季姚的了解，他敏感的感受到了這家夥對小女友的特別，心中不由更加惱怒，有種被觸碰逆鱗的暴戾，恨不得立刻將其挫骨揚灰。
“你不知道，這個季姚不但性格惡劣，還是個遠近聞名的花花公子。”
江坤毫不留情的掀了季姚的老底：“從高中起，他就和開始和不同的女同學談戀愛，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。高二的時候，更是直接睡了班上的語文老師，當時事情鬧得很大，偏偏他不以為恥，反以為榮。”
“等到高中畢業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。”
“沈城的錦江山，紅樓夢，還有萬利KTV，他都是那裏的常客，不管是大明星，還是小網紅，都照單全收，葷素不忌，最愛看那些女孩為他勾心鬥角。”
江坤一向不喜歡季姚，也看不慣他的作風，就連嘴上提起來，都覺得晦氣。
他一把攬過趙小沫的肩，苦口婆心的勸：“那季姚就是個瘋狗，陰險狡詐，還毫無廉恥之心，你以後千萬離他遠些，這個人跟我有過節，我擔心他會對你不利。”
是這樣嗎？
趙小沫腦中浮現起銀發男人邪氣四溢的牛眼，眼中隱隱的瘋狂……
乖巧的點了點頭。
“我也不想離他近的，我之前都不認識他！”
突然想到什麽，不由鼓了鼓嘴巴，“那季姚的妹妹季雯呢？她和你又是什麽關系？季姚和我說，你們是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侶，還早就由雙方父母訂了娃娃親！”
女孩難得流出這樣明顯的不悅，那嬌俏可愛的模樣讓江坤一下子笑了出來。
“哈~小沫，你這是吃醋了嗎？”男人不禁將女孩摟得更緊，又在她臉頰小雞啄米般的不斷綴吻。
“呀！”
趙小沫真是煩死了，艱難伸出兩只小手用力推拒著男人的臉，“你還沒有回答我呢？別想逃避回答！”
“我問你，那個季雯是不是喜歡你？”
想到曾經見過的季雯的樣子，精致美麗，驕矜傲氣，就像是一個高貴的小公主，真是讓人看著就覺得自慚形穢。
“喜歡？”說實話，江坤還真沒太註意。
他是個典型的男孩子性格，平常喜歡得也都是些電動啊、賽車啊、摩托啊，這些男孩子會喜歡的東西，他從小就不愛跟女的玩。
在認識趙小沫之前，江坤於情愛之事上根本就沒開竅，對季雯的小女兒情思自然也是一知半解，從未在意。
“但是不管她喜不喜歡我，我都不會喜歡她的。我只喜歡你。”
男人毫無害羞之意的大膽告白，又像只大狗一樣湊到女孩身前。
“至於什麽娃娃親，更是無稽之談。”
也許小時候父母曾玩笑般的說過一嘴？那江坤這會也肯定不能承認。
他將女孩抱在懷裏，高大的身體將她籠得嚴嚴實實：“我想娶的人從來都只有你一個。你看，我爸媽也都很喜歡你，肯定特別支持我們結婚。等過幾天我們可以先訂婚，等到畢業了，就馬上舉辦婚禮！”
趙小沫：“……”
趙小沫都無語了，這都什麽跟什麽啊！
誰說要跟他結婚的？兩人才認識幾天呀，怎麽就扯到結婚的事了？
……
樓下，望著兒子迫不及待拉著女孩上樓的背影，譚柔忍不住搖了搖頭，臉上露出一絲苦笑。
“時間過得真快，不知不覺，我們的小坤也終於長大成人了。”
這還是兒子第一次帶女孩回家，又是這樣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，難免讓她感慨頗多，心中五味陳雜。
“這就是他昨晚說得那個哪裏都完美的女朋友？”
江振林背著手，眉頭緊縮的點評：“長相普通，身材瘦小，氣質小氣，性子畏縮，看著似乎並沒有什麽過人之處。”
江家顯赫，江父也從未想過要靠江坤的婚姻來為家族謀得什麽，但是對於兒子未來的妻子，自然也是有些要求和期翼的。
“我倒覺得這小姑娘不錯。”譚柔微笑著看著丈夫。
“清水出芙蓉，天然去雕飾。小沫雖然看著的確有些膽怯靦腆，但長相清麗，目光純凈，不是個心思重的孩子。”
“哼~”
江振林不屑的冷哼一聲。
經過一段時間的變化，如今的趙小沫看上去的確有幾分漂亮，但江振林平常見多識廣，眼界極高，莫說旁人，就連妻子譚柔也是氣質溫柔，數一數二的大美人。
在這些大美女的襯托下，只能算漂亮的趙小沫自然不出彩。
更別說她還是從窮鄉僻壤裏出來的，見識少，氣質自然比不上季雯、林夢晴這種富家小姐，更讓人看不上眼。
江父搖頭感慨：“真不知道，小坤這是什麽眼光，偏偏看中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孩。”
“是啊，我還從沒見過他這麽緊張一個人呢？”
想到兒子昨晚對自己千叮嚀萬囑咐的樣子，譚柔不禁失笑：“他說他現在就想和這個女孩結婚，如果娶不到她，就不活了。”
“他真這麽說了？”聞言，江振林也是大驚失色。
“那可不。”譚柔斜了丈夫一眼。
知子莫若母，江坤這孩子雖然從小被嬌慣得肆意妄為，但從沒說過這麽嚴重的話。
能讓他把話說得這麽絕，那想必就是愛進骨子裏了，才會這樣勢在必得。
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，譚柔對趙小沫態度才這麽和善，因為她知道，兒子的性格有多執拗。
小時候為了一只不讓他養的寵物狗，楞是連續一個禮拜都沒吃飯。
看他這急吼吼把女孩往家帶生怕對方跑了的樣子，看來這女孩十有八九就是她未來的兒媳婦了。
顯然也想到了這茬，江振林跟著長長嘆了口氣。
夫妻兩人對視一眼，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無奈。
……
江坤和趙小沫自然不會知道江父江母此時覆雜的心情。
趙小沫在江坤家呆了大半天，不但將屋內屋外都參觀了一番，還去了後院的小型高爾夫球場，由江坤手把手教著打了一會高爾夫。
晚上，譚柔準備了十分豐盛的晚餐，幾人其樂融融的吃過飯，才由江坤開車送趙小沫回學校。
“怎麽樣，我就說我的父母人很好吧？你這麽好可愛，沒有人會不喜歡你的。還有爺爺奶奶，姥姥姥爺，他們對你也都很好奇，等過幾天，我再帶你去見見他們！”
一路上，江坤的興致都很高昂，一邊開車，一只手還伸過來，不老實的抓著趙小沫的手不停揉捏。
但相比於江坤的興奮，趙小沫就顯得有些迷茫。
“這……這也太快了吧。”
小姑娘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，霓虹閃爍，總覺得最近的生活像夢一樣不真實。
談戀愛，見家長，到現在……結婚？
這才過了多久，竟然就扯到結婚？
趙小沫才二大啊，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對她而言太過遙遠的東西，驟然一切推趕到眼前，只覺得抗拒恐慌。
快嗎？
江坤可不覺得快。
天知道這段時間他是怎麽過的。那種深切的思念，渴望與女孩融為一體的渴望，那種患得患失的揪心，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。
也許是情竇初開的原因，他的感情也顯得更為迫切。只有和女孩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感受到那種深入骨髓的安寧與幸福，好像人生所追求的極樂也不過如此。
趙小沫將身子趴匐在窗邊，出神的望著沈城壯闊瑰麗的夜景發呆。
最近似乎一切都進展順利，但很多時候連她自己也想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麽，甚至於連她對江坤的感情，都不甚明了。
她愛江坤嗎？
也許吧……
但愛情到底是什麽？
趙小沫突然發現，不管是陳天浩，還是江坤，自己似乎從來t沒有弄懂過。
相比於與江坤結婚，與他長長久久的在一起，她似乎更喜歡被愛的感覺。
喜歡看著他沈溺，看他著迷，看著他為了自己意亂情迷的樣子……
許是出神太久，趙小沫過了好一會才發現，這似乎並不是回學校的路。
“你要帶我去哪呀？”
四周的景色越來越陌生，直到駛入一個陌生的小區。趙小沫睜大眼睛，懵懂中似乎意識到了什麽，心臟也開始‘砰砰’跳動起來。
伴隨著一個漂亮的甩尾，午夜藍的帕拉梅拉緩緩停靠在路邊，男人的身子壓過來，輕輕畷吻她的臉頰和耳朵。
“小沫，今晚不回去了吧。”
江坤沙啞的聲音在耳邊斷斷續續的響起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誘惑。
天知道他等了這天多久，只是為了不嚇到膽小的女孩，才一直強忍著。
直到昨晚突然打不通小沫的電話，也將這種渴望和患得患失的惶恐推到極致，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將她帶回家，火急火燎的想將她圈禁在自己的羽翼下……
“啊，不，不 ，你在說什麽呀……”
趙小沫偏著頭身體顫抖著，不知是在躲避還是在迎合，聲音細弱破碎，仿佛幼貓的可憐的啼叫。
昏暗的燈光下，所有感官仿佛都消失了，橘色的路燈帶著樹木斑駁的光影，狹小的空間到處都是男人身上獨有的清新味道，還有一股不明顯的甜膩淺香，交織在一起，纏繞，翻滾。
“叮鈴鈴，叮鈴鈴……”
在男人高大身體的籠罩下，趙小沫的身體已經軟成了一灘水。
就在她茫然失神時，包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，尖銳的鈴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十分刺耳，也成功驚醒了失神中的女孩。
可惡。
雖然開著空調，但此時江坤的額頭早已滲出大滴大滴汗珠。
天知道這段時間他忍得有多麽辛苦，那種深入骨髓的渴望時刻都在折磨著他，讓他的身體仿佛要爆炸，心臟仿佛被烈火炙烤。
他緊緊將趙小沫攬在懷裏，額頭抵著她的頸窩，幾乎在哀求。嘴唇細細密密的摩挲著，期翼著女孩的憐愛。
“呼……我接下電話……”
鈴聲鍥而不舍，趙小沫手腳軟得像面條，顫抖著從包裏掏出手機，陌生的款式讓江坤目光一閃，心中本能的升起一絲警惕。
“這個手機……？”男人將頭從頸窩上移開，湊到女孩耳邊，“為什麽不用我給你買得那個手機？”
“噓……”
趙小沫已經接通了電話，偏著頭躲開耳邊氣流拂過的癢意，電話那頭傳來‘林夢晴’特有的清冷嗓音。
“小沫，我聽高玉說你還沒有回宿舍。你在哪，要不要我去接你？”
“呃……我……”
趙小沫猶豫了。
說實話，她並不討厭與江坤的這種親昵，甚至內心深處似乎也在隱隱期盼著。
江坤長相帥氣高大，顯赫的家世，瀟灑的氣質，加上一雙妖孽的桃花眼不知引得多少女生為之瘋狂。
趙小沫自然也是喜歡他的。
除了本身的吸引，還有另一種難以言表的滿足，充實，那種整顆心都被填滿的飄然，好像彌補了之前所有被輕視、被冷落、被踐踏的哀傷。
肆無忌憚的快樂……
不再是被世界遺忘的存在，可以輕易掌控他的喜悲，讓這樣優秀的男人，讓這樣的天之驕子在她面前沈淪……
之前一直蒙著一層薄霧的渴望好像突然變得分明了些，趙小沫終於明白了，她想要的是愛。
很多很多的愛，
……去填滿那顆空虛而失落的心。
或許還有些其他的東西……可是她現在還分不清。
……
“我……夢晴……”
趙小沫的臉頰仿佛紅透了的蘋果，聲音也小得像蚊子：“今晚……我不回去了。”
吞吞吐吐的話讓江坤瞬間擡起頭，眼睛鋥亮，也讓電話另一頭的任鶴川面若寒冰。
“小沫，怎麽不回來了呢？”
心臟仿佛瞬間被野獸吞噬，尖利的牙齒撕咬著血肉，無比清晰的痛，但聲音卻愈加溫和，帶著關心。
“你還只是個大二的學生，女孩子在外留宿是很危險的。你忘了昨晚的事了嗎？如果不方便，我可以去接你。”他聲音輕柔的哄誘著。
“不，不用了，我現在很安全，我和江坤在一起，啊~”
話說到一半變成了一聲嬌柔婉轉的驚呼，原來是江坤不滿女友一直打電話不理自己，在她的耳垂處小小的咬了一口。
“你……你走開！”小小的手不滿的推拒著男人。
“小沫……我的小沫……”這是男人飽含愛意的輕輕呢喃。
手中的電話不知不覺掉落在地上，嘀哩咕嚕滾了一圈，掉進座椅與車門之間的縫隙裏。
無人在意的黑暗角落，屏幕仍亮著，一閃一閃，就像是任鶴川含著殺意的冰冷的眼。
……
沒有開燈的漆黑的屋子裏，一團黑色的人影靜靜的坐著，仿佛與這無邊的夜色也融為一體。
女孩的嬌|吟仿佛仍回蕩在耳邊，但相比於那一瞬間的悸動，無邊的寒意仿佛讓血液凝結成冰。
江坤……江坤！
每念一遍這個名字，心中的恨意便更多些，這個可惡的男人，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，食其肉，刮其骨。
他們在做什麽？
自己心愛的女孩，是不是躺在他的懷裏，臉上泛著可愛的潮紅，綻放著無與倫比的嬌媚美麗，碾轉哀泣？
“哢嚓！”
面前的鏡子被手機擊中，稀裏嘩啦碎了一地。
破碎的鏡子裏，倒映著屬於林夢晴的那張面無表情的漂亮精致的臉。
明明是極美的一張臉，但神情卻如同冰封的湖面，沒有波瀾，沒有溫度。
鏡子碎塊的邊緣閃爍著冷冽的光芒，像一把把鋒利的刀片，將他的臉龐切割得支離破碎，就像是他的心，尖銳的痛苦，一分一秒越發難以忍受。
任鶴川擡起手臂，潔白的皮膚上映著淺淺的紅痕，就像是雪地上的梅花，脆弱的泛著淺淺痛意。
那是早上為趙小沫做粥的時候被燙傷的。
任鶴川用手指按住那道紅痕，痛意頓時加深，如同細細密密的針，順著神經一路傳至大腦。
下一秒，他猛然拾起地上的鏡子碎片，鋒利的尖銳狠狠劃向手臂！
……
“叮鈴鈴，叮鈴鈴……”
狹小的車廂，意亂情迷的男女交疊相擁，暧昧氣息浮動，就在江坤忍不住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，刺耳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。
“唔……電話……”
趙小沫雙眼已經渙散，但還努力保持著理智，用力伸出小手推開身前男人的臉，掙紮著想要直起身子。
“小沫……小沫……”
相比於還算清醒的女孩，江坤如此已經完全失去理智。
他不斷喃喃念著趙小沫的名字，就像是最虔誠的信徒，在祈禱著女神的垂憐。
他雙目赤紅，臉頰脖子都紅彤彤一片，身上出了許多汗，如同在水裏撈出一般，衣裳濡濕著貼在胸膛。
“江，江坤，有電話！”
趙小沫掙紮著伸出手，又被男人按了下去。
但鈴聲依舊鍥而不舍的響著，刺耳的聲音劃破夜色，也劃破了這滿室的暧昧。
“艹！”
饒是江坤脾氣再好，這會也忍不住爆了出口，更何況他原本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，要不是礙著趙小沫，都想直接將這礙眼的破手機扔到窗外去了。
男人一臉菜色，氣急敗壞，趙小沫倒是笑瞇瞇的，難得看到他如此吃癟的樣子，很是有趣。
電話接通，依然是林夢晴，只是聲音不再清冷，反而發著抖，帶著驚慌急迫。
“小沫，很抱歉又打擾你，但是我這邊出了一點事，可能需要你的幫忙。”
“是，我受傷了，現在整只手都動不了。”
“很痛。父親出差了，母親也不在沈城，這個時候我不知道還能找誰……”
“謝謝你，小沫，幸虧我還有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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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江坤的殷勤招呼下, 幾人走向客廳。
客廳裏，立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，也就是江坤的父親, 昆侖景集團的董事長江振林。
他和照片裏的差距倒是不大，氣質儒雅但相貌威嚴, 一身比較休閑的灰色襯衫，配同色西裝褲, 雖然是在家裏，也掩不住強烈的上位者氣息。
趙小沫本就膽小, 見到這樣威圧感十足的大人物就更緊張了，不像是去見男朋友父母，倒像是去公司面試。
“江伯父, 您好。”她盡量挺直背脊，落落大方的問好。
“嗯。”相比於溫柔和善的譚柔, 江振林的態度就顯得有些嚴肅，看著趙小沫的目光也帶著審視。
他張口問：“聽說你是沈大的學生？”
果然，這一問話，就更像是面試了。
“是，江伯父，我叫趙小沫, 在沈大數學系讀大二。”
趙小沫有些拘謹的坐在沙發上, 雙腿並攏, 雙手規規矩矩的垂在膝蓋上接受江振林的盤問。幸好有譚柔和江坤在, 沒說幾句就轉移到其他方面，氣氛這才變得輕松起來。
“好了, 爸，媽, 有什麽話下次再說吧。小沫第一次來家裏，我想帶她到處參觀一下。”
江坤知道女友緊張，很快便出言相護。
“唉，你這孩子~”兒子在想什麽，譚柔哪能不知？再看他那細心體貼的模樣，心中一時也是感慨萬千。
自己養得孩子自己清楚，江坤從小就被嬌慣壞了。他性格桀驁，一向目中無人，不在乎他人眼光，更從不在乎他人的心情。
可看他現如今的樣子？眼睛都要長在小姑娘身上了，那小心翼翼的樣子，可不就是視若珍寶。
“那你們先去休息吧。”美貌的婦人當真性子柔善，寬容溫柔，還在笑著對趙小沫細細叮囑：“小沫，有什麽想吃的就跟小坤說，我安排廚房去做。不要不好意思，也不要有任何拘束。”
“謝謝阿姨。”趙小沫也羞澀道謝，這兩人相處得倒是其樂融融。
“哦，對了，”江坤也仿佛終於想起什麽般，從身後取出兩個袋子：“爸，媽，這是小沫特意給你們買的禮物，希望你們喜歡。”
趙小沫驚訝擡眸，沒想到江坤早就將一切準備好了，心中不禁微微一動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。
說實話，在見過江坤父母後，她心裏對江坤的隔閡就少了不少，對這個男人似乎也有了些新的認識。
只是，該問的話，還是要問的。
“江坤，其實我……”
兩人並肩走到二樓，這裏也是江坤的臥室所在。
趙小沫進門，還沒來得及看清屋內布局，便被男人從身後緊緊摟住，緊接著，炙熱又熱情的吻便落了下來。
“唔……不！”
女孩先是推拒，但很快便軟下身子，沈迷在這火熱又溫柔的吻中。
過了許久，也許是五分鐘，也許是十分鐘，在一切變得更加失控前，江坤終於停了下來。
“想我了嗎？”
他攬著趙小沫的肩，不停喘息著，聲音因為過於克制而顯得無比低啞。
這才兩天沒見，有什麽想的啊？
趙小沫有些無語，但早已熟知男友性格的她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：“想。”
簡簡單單一個‘想’字，就讓江坤的心瞬間像是升入天堂，忍不住又托起女孩的下巴，想要再次纏綿。
“等等！”
趙小沫一偏頭，躲開江坤的吻，但因為這一番激烈交融，敏|感的身體早已沒有力氣，說起話來也軟綿綿的，沒什麽氣勢。
“我有話要問你。”趙小沫不滿男人癡纏，皺眉斜了他一眼，但是眼角水光瀲灩，這一眼不像問罪，倒像是撒嬌，看得江坤又是心頭火熱，緊緊抓住女孩的手，握在掌心揉捏摩挲，那愛不釋手的樣子，恨不得塞進嘴裏舔|弄。
“你想問我什麽呀？”他呼吸有些不穩的貼著趙小沫的頭。
濕熱的水汽黏糊糊的打在她頸側，漂亮的桃花眼柔情似水，寫滿癡迷，眼尾微微泛紅，仿若斜探入水中的一支紅梅，濕潤而淩亂的美感，帶著些魅惑。
嘶……
果然是美色誤人。
趙小沫嘆了口氣，但也不得不承認，江坤的長相的確出眾，也的確讓她喜歡。
原本的不滿變得更少些，趙小沫在心中暗暗組織了下語言，向江坤說了季姚的事，從家教事件開始說起，一直到昨晚的危機，當然隱去了對方態度暧昧占她便宜的事。
“所以，季姚他說得是真的嗎？你們從小就認識，是一起長大的朋友？”
趙小沫聲音淡淡，卻一直在暗暗觀察江坤的表情。
事實上，從她口中吐出‘季姚’這個名字開始，男人便厭惡的皺緊眉，等到她說起季姚對他的詆毀，更是氣得目若寒霜，渾身升騰起有如實質般的熊熊怒火。
“胡說八道！”江坤怒喝一聲站起身。
意識到自己的樣子似乎嚇到女友，又趕忙坐了下來，小心翼翼的將女孩摟緊懷裏，好一頓安慰輕撫。
“我和季姚的確t認識沒錯，但我們可從來都不是朋友。”
江坤和緩了語氣，耐心的向趙小沫解釋：“季姚的父親與我爸爸是生意上的夥伴，兩家私交不錯，所以我們打小就認識。”
“但是這個人一向與我不對付。從初中起，就心思歹毒，一直對我使絆子。”
當時兩人就讀於同一所有名的私立高中，為了爭奪學生會長的位置，幾乎撕破臉。
其實江坤原本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的，但是偏偏季姚從小就什麽都要和他爭，還總是使一些陰險的、不入流的手段，讓他也激起了好勝心。
這倆人家世相當，圈子又高度重合，難免會總是被人放在一起比較。
偏偏兩人又同樣高傲，長此以往，可不就鬧得‘王不見王’，梁子也越結越大。
當然，江坤可不會和趙小沫說這些，出於對季姚的了解，他敏感的感受到了這家夥對小女友的特別，心中不由更加惱怒，有種被觸碰逆鱗的暴戾，恨不得立刻將其挫骨揚灰。
“你不知道，這個季姚不但性格惡劣，還是個遠近聞名的花花公子。”
江坤毫不留情的掀了季姚的老底：“從高中起，他就和開始和不同的女同學談戀愛，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。高二的時候，更是直接睡了班上的語文老師，當時事情鬧得很大，偏偏他不以為恥，反以為榮。”
“等到高中畢業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。”
“沈城的錦江山，紅樓夢，還有萬利KTV，他都是那裏的常客，不管是大明星，還是小網紅，都照單全收，葷素不忌，最愛看那些女孩為他勾心鬥角。”
江坤一向不喜歡季姚，也看不慣他的作風，就連嘴上提起來，都覺得晦氣。
他一把攬過趙小沫的肩，苦口婆心的勸：“那季姚就是個瘋狗，陰險狡詐，還毫無廉恥之心，你以後千萬離他遠些，這個人跟我有過節，我擔心他會對你不利。”
是這樣嗎？
趙小沫腦中浮現起銀發男人邪氣四溢的牛眼，眼中隱隱的瘋狂……
乖巧的點了點頭。
“我也不想離他近的，我之前都不認識他！”
突然想到什麽，不由鼓了鼓嘴巴，“那季姚的妹妹季雯呢？她和你又是什麽關系？季姚和我說，你們是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侶，還早就由雙方父母訂了娃娃親！”
女孩難得流出這樣明顯的不悅，那嬌俏可愛的模樣讓江坤一下子笑了出來。
“哈~小沫，你這是吃醋了嗎？”男人不禁將女孩摟得更緊，又在她臉頰小雞啄米般的不斷綴吻。
“呀！”
趙小沫真是煩死了，艱難伸出兩只小手用力推拒著男人的臉，“你還沒有回答我呢？別想逃避回答！”
“我問你，那個季雯是不是喜歡你？”
想到曾經見過的季雯的樣子，精致美麗，驕矜傲氣，就像是一個高貴的小公主，真是讓人看著就覺得自慚形穢。
“喜歡？”說實話，江坤還真沒太註意。
他是個典型的男孩子性格，平常喜歡得也都是些電動啊、賽車啊、摩托啊，這些男孩子會喜歡的東西，他從小就不愛跟女的玩。
在認識趙小沫之前，江坤於情愛之事上根本就沒開竅，對季雯的小女兒情思自然也是一知半解，從未在意。
“但是不管她喜不喜歡我，我都不會喜歡她的。我只喜歡你。”
男人毫無害羞之意的大膽告白，又像只大狗一樣湊到女孩身前。
“至於什麽娃娃親，更是無稽之談。”
也許小時候父母曾玩笑般的說過一嘴？那江坤這會也肯定不能承認。
他將女孩抱在懷裏，高大的身體將她籠得嚴嚴實實：“我想娶的人從來都只有你一個。你看，我爸媽也都很喜歡你，肯定特別支持我們結婚。等過幾天我們可以先訂婚，等到畢業了，就馬上舉辦婚禮！”
趙小沫：“……”
趙小沫都無語了，這都什麽跟什麽啊！
誰說要跟他結婚的？兩人才認識幾天呀，怎麽就扯到結婚的事了？
……
樓下，望著兒子迫不及待拉著女孩上樓的背影，譚柔忍不住搖了搖頭，臉上露出一絲苦笑。
“時間過得真快，不知不覺，我們的小坤也終於長大成人了。”
這還是兒子第一次帶女孩回家，又是這樣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，難免讓她感慨頗多，心中五味陳雜。
“這就是他昨晚說得那個哪裏都完美的女朋友？”
江振林背著手，眉頭緊縮的點評：“長相普通，身材瘦小，氣質小氣，性子畏縮，看著似乎並沒有什麽過人之處。”
江家顯赫，江父也從未想過要靠江坤的婚姻來為家族謀得什麽，但是對於兒子未來的妻子，自然也是有些要求和期翼的。
“我倒覺得這小姑娘不錯。”譚柔微笑著看著丈夫。
“清水出芙蓉，天然去雕飾。小沫雖然看著的確有些膽怯靦腆，但長相清麗，目光純凈，不是個心思重的孩子。”
“哼~”
江振林不屑的冷哼一聲。
經過一段時間的變化，如今的趙小沫看上去的確有幾分漂亮，但江振林平常見多識廣，眼界極高，莫說旁人，就連妻子譚柔也是氣質溫柔，數一數二的大美人。
在這些大美女的襯托下，只能算漂亮的趙小沫自然不出彩。
更別說她還是從窮鄉僻壤裏出來的，見識少，氣質自然比不上季雯、林夢晴這種富家小姐，更讓人看不上眼。
江父搖頭感慨：“真不知道，小坤這是什麽眼光，偏偏看中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孩。”
“是啊，我還從沒見過他這麽緊張一個人呢？”
想到兒子昨晚對自己千叮嚀萬囑咐的樣子，譚柔不禁失笑：“他說他現在就想和這個女孩結婚，如果娶不到她，就不活了。”
“他真這麽說了？”聞言，江振林也是大驚失色。
“那可不。”譚柔斜了丈夫一眼。
知子莫若母，江坤這孩子雖然從小被嬌慣得肆意妄為，但從沒說過這麽嚴重的話。
能讓他把話說得這麽絕，那想必就是愛進骨子裏了，才會這樣勢在必得。
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，譚柔對趙小沫態度才這麽和善，因為她知道，兒子的性格有多執拗。
小時候為了一只不讓他養的寵物狗，楞是連續一個禮拜都沒吃飯。
看他這急吼吼把女孩往家帶生怕對方跑了的樣子，看來這女孩十有八九就是她未來的兒媳婦了。
顯然也想到了這茬，江振林跟著長長嘆了口氣。
夫妻兩人對視一眼，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無奈。
……
江坤和趙小沫自然不會知道江父江母此時覆雜的心情。
趙小沫在江坤家呆了大半天，不但將屋內屋外都參觀了一番，還去了後院的小型高爾夫球場，由江坤手把手教著打了一會高爾夫。
晚上，譚柔準備了十分豐盛的晚餐，幾人其樂融融的吃過飯，才由江坤開車送趙小沫回學校。
“怎麽樣，我就說我的父母人很好吧？你這麽好可愛，沒有人會不喜歡你的。還有爺爺奶奶，姥姥姥爺，他們對你也都很好奇，等過幾天，我再帶你去見見他們！”
一路上，江坤的興致都很高昂，一邊開車，一只手還伸過來，不老實的抓著趙小沫的手不停揉捏。
但相比於江坤的興奮，趙小沫就顯得有些迷茫。
“這……這也太快了吧。”
小姑娘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，霓虹閃爍，總覺得最近的生活像夢一樣不真實。
談戀愛，見家長，到現在……結婚？
這才過了多久，竟然就扯到結婚？
趙小沫才二大啊，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對她而言太過遙遠的東西，驟然一切推趕到眼前，只覺得抗拒恐慌。
快嗎？
江坤可不覺得快。
天知道這段時間他是怎麽過的。那種深切的思念，渴望與女孩融為一體的渴望，那種患得患失的揪心，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。
也許是情竇初開的原因，他的感情也顯得更為迫切。只有和女孩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感受到那種深入骨髓的安寧與幸福，好像人生所追求的極樂也不過如此。
趙小沫將身子趴匐在窗邊，出神的望著沈城壯闊瑰麗的夜景發呆。
最近似乎一切都進展順利，但很多時候連她自己也想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麽，甚至於連她對江坤的感情，都不甚明了。
她愛江坤嗎？
也許吧……
但愛情到底是什麽？
趙小沫突然發現，不管是陳天浩，還是江坤，自己似乎從來t沒有弄懂過。
相比於與江坤結婚，與他長長久久的在一起，她似乎更喜歡被愛的感覺。
喜歡看著他沈溺，看他著迷，看著他為了自己意亂情迷的樣子……
許是出神太久，趙小沫過了好一會才發現，這似乎並不是回學校的路。
“你要帶我去哪呀？”
四周的景色越來越陌生，直到駛入一個陌生的小區。趙小沫睜大眼睛，懵懂中似乎意識到了什麽，心臟也開始‘砰砰’跳動起來。
伴隨著一個漂亮的甩尾，午夜藍的帕拉梅拉緩緩停靠在路邊，男人的身子壓過來，輕輕畷吻她的臉頰和耳朵。
“小沫，今晚不回去了吧。”
江坤沙啞的聲音在耳邊斷斷續續的響起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誘惑。
天知道他等了這天多久，只是為了不嚇到膽小的女孩，才一直強忍著。
直到昨晚突然打不通小沫的電話，也將這種渴望和患得患失的惶恐推到極致，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將她帶回家，火急火燎的想將她圈禁在自己的羽翼下……
“啊，不，不 ，你在說什麽呀……”
趙小沫偏著頭身體顫抖著，不知是在躲避還是在迎合，聲音細弱破碎，仿佛幼貓的可憐的啼叫。
昏暗的燈光下，所有感官仿佛都消失了，橘色的路燈帶著樹木斑駁的光影，狹小的空間到處都是男人身上獨有的清新味道，還有一股不明顯的甜膩淺香，交織在一起，纏繞，翻滾。
“叮鈴鈴，叮鈴鈴……”
在男人高大身體的籠罩下，趙小沫的身體已經軟成了一灘水。
就在她茫然失神時，包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，尖銳的鈴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十分刺耳，也成功驚醒了失神中的女孩。
可惡。
雖然開著空調，但此時江坤的額頭早已滲出大滴大滴汗珠。
天知道這段時間他忍得有多麽辛苦，那種深入骨髓的渴望時刻都在折磨著他，讓他的身體仿佛要爆炸，心臟仿佛被烈火炙烤。
他緊緊將趙小沫攬在懷裏，額頭抵著她的頸窩，幾乎在哀求。嘴唇細細密密的摩挲著，期翼著女孩的憐愛。
“呼……我接下電話……”
鈴聲鍥而不舍，趙小沫手腳軟得像面條，顫抖著從包裏掏出手機，陌生的款式讓江坤目光一閃，心中本能的升起一絲警惕。
“這個手機……？”男人將頭從頸窩上移開，湊到女孩耳邊，“為什麽不用我給你買得那個手機？”
“噓……”
趙小沫已經接通了電話，偏著頭躲開耳邊氣流拂過的癢意，電話那頭傳來‘林夢晴’特有的清冷嗓音。
“小沫，我聽高玉說你還沒有回宿舍。你在哪，要不要我去接你？”
“呃……我……”
趙小沫猶豫了。
說實話，她並不討厭與江坤的這種親昵，甚至內心深處似乎也在隱隱期盼著。
江坤長相帥氣高大，顯赫的家世，瀟灑的氣質，加上一雙妖孽的桃花眼不知引得多少女生為之瘋狂。
趙小沫自然也是喜歡他的。
除了本身的吸引，還有另一種難以言表的滿足，充實，那種整顆心都被填滿的飄然，好像彌補了之前所有被輕視、被冷落、被踐踏的哀傷。
肆無忌憚的快樂……
不再是被世界遺忘的存在，可以輕易掌控他的喜悲，讓這樣優秀的男人，讓這樣的天之驕子在她面前沈淪……
之前一直蒙著一層薄霧的渴望好像突然變得分明了些，趙小沫終於明白了，她想要的是愛。
很多很多的愛，
……去填滿那顆空虛而失落的心。
或許還有些其他的東西……可是她現在還分不清。
……
“我……夢晴……”
趙小沫的臉頰仿佛紅透了的蘋果，聲音也小得像蚊子：“今晚……我不回去了。”
吞吞吐吐的話讓江坤瞬間擡起頭，眼睛鋥亮，也讓電話另一頭的任鶴川面若寒冰。
“小沫，怎麽不回來了呢？”
心臟仿佛瞬間被野獸吞噬，尖利的牙齒撕咬著血肉，無比清晰的痛，但聲音卻愈加溫和，帶著關心。
“你還只是個大二的學生，女孩子在外留宿是很危險的。你忘了昨晚的事了嗎？如果不方便，我可以去接你。”他聲音輕柔的哄誘著。
“不，不用了，我現在很安全，我和江坤在一起，啊~”
話說到一半變成了一聲嬌柔婉轉的驚呼，原來是江坤不滿女友一直打電話不理自己，在她的耳垂處小小的咬了一口。
“你……你走開！”小小的手不滿的推拒著男人。
“小沫……我的小沫……”這是男人飽含愛意的輕輕呢喃。
手中的電話不知不覺掉落在地上，嘀哩咕嚕滾了一圈，掉進座椅與車門之間的縫隙裏。
無人在意的黑暗角落，屏幕仍亮著，一閃一閃，就像是任鶴川含著殺意的冰冷的眼。
……
沒有開燈的漆黑的屋子裏，一團黑色的人影靜靜的坐著，仿佛與這無邊的夜色也融為一體。
女孩的嬌|吟仿佛仍回蕩在耳邊，但相比於那一瞬間的悸動，無邊的寒意仿佛讓血液凝結成冰。
江坤……江坤！
每念一遍這個名字，心中的恨意便更多些，這個可惡的男人，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，食其肉，刮其骨。
他們在做什麽？
自己心愛的女孩，是不是躺在他的懷裏，臉上泛著可愛的潮紅，綻放著無與倫比的嬌媚美麗，碾轉哀泣？
“哢嚓！”
面前的鏡子被手機擊中，稀裏嘩啦碎了一地。
破碎的鏡子裏，倒映著屬於林夢晴的那張面無表情的漂亮精致的臉。
明明是極美的一張臉，但神情卻如同冰封的湖面，沒有波瀾，沒有溫度。
鏡子碎塊的邊緣閃爍著冷冽的光芒，像一把把鋒利的刀片，將他的臉龐切割得支離破碎，就像是他的心，尖銳的痛苦，一分一秒越發難以忍受。
任鶴川擡起手臂，潔白的皮膚上映著淺淺的紅痕，就像是雪地上的梅花，脆弱的泛著淺淺痛意。
那是早上為趙小沫做粥的時候被燙傷的。
任鶴川用手指按住那道紅痕，痛意頓時加深，如同細細密密的針，順著神經一路傳至大腦。
下一秒，他猛然拾起地上的鏡子碎片，鋒利的尖銳狠狠劃向手臂！
……
“叮鈴鈴，叮鈴鈴……”
狹小的車廂，意亂情迷的男女交疊相擁，暧昧氣息浮動，就在江坤忍不住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，刺耳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。
“唔……電話……”
趙小沫雙眼已經渙散，但還努力保持著理智，用力伸出小手推開身前男人的臉，掙紮著想要直起身子。
“小沫……小沫……”
相比於還算清醒的女孩，江坤如此已經完全失去理智。
他不斷喃喃念著趙小沫的名字，就像是最虔誠的信徒，在祈禱著女神的垂憐。
他雙目赤紅，臉頰脖子都紅彤彤一片，身上出了許多汗，如同在水裏撈出一般，衣裳濡濕著貼在胸膛。
“江，江坤，有電話！”
趙小沫掙紮著伸出手，又被男人按了下去。
但鈴聲依舊鍥而不舍的響著，刺耳的聲音劃破夜色，也劃破了這滿室的暧昧。
“艹！”
饒是江坤脾氣再好，這會也忍不住爆了出口，更何況他原本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，要不是礙著趙小沫，都想直接將這礙眼的破手機扔到窗外去了。
男人一臉菜色，氣急敗壞，趙小沫倒是笑瞇瞇的，難得看到他如此吃癟的樣子，很是有趣。
電話接通，依然是林夢晴，只是聲音不再清冷，反而發著抖，帶著驚慌急迫。
“小沫，很抱歉又打擾你，但是我這邊出了一點事，可能需要你的幫忙。”
“是，我受傷了，現在整只手都動不了。”
“很痛。父親出差了，母親也不在沈城，這個時候我不知道還能找誰……”
“謝謝你，小沫，幸虧我還有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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